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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终于又赶上周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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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阁一年有两桩大事,在江湖上算是小有名气。
一个是开春不久的迎花宴,另一个便是八月十五的赏秋大会。
面皮较薄,不愿平日来百花阁叨扰的未婚才俊,大可在这两日登门赴宴。虽
不是来者不拒,但大体上并没太高门槛。过往那些年,也没多少已有妻小的江湖
豪杰会来添乱。
毕竟人人都知道,这两场宴席,不过是加了一层轻纱遮掩的武林相亲。
两场的流程也大体一致,午后开席,上酒上菜,按人数分场,每场一列宾客,
都对着一列百花阁待嫁弟子,酒过一巡,那些女弟子便交换一次座席。
若说平日来百花阁谋姻缘的男子要先被挑选,这两场大宴之上,总算能有几
分主动。
午后这场吃饱喝足,若有心仪目标,宾客便可过去在她最后一次落座的席前
插一枝花。
那弟子若是不碰,宾客便可离去。那弟子若是将花取出,回赠宾客,他便能
凭此花留下,参加晚上的私席,加深了解。
午宴席间百花阁的弟子大都会顺次出来,展现自身。有意成家的宾客,也大
都要露露功夫,亮亮本事。
若是酒意上头,或不巧相中了同一位佳人,也免不了会有人借此机会切磋一
二。
百花阁中大都是收留的离家孤女,对夫婿远不如寻常人家闺女那么挑剔,因
此到了这热热闹闹还有酒席可吃的时候,周边县郡,还会有些并非武林中人的年
轻男子赶来。
和其余门派相比,百花阁中女子愿意远离江湖回归寻常生活的不在少数,每
年都能有几个农家汉子,顺利在此系上月老红线,娶亲成家。
便是不被谷中弟子看上,周边那些依附百花阁为生的外门女子,也是不错的
选择。
所以百花阁在南燕郡中名望颇高,八月十五清晨,约定的新鲜菜肉,便整车
整车运入聚艳谷,大都要价不高,里面还有几个给自家男人擦汗,帮着卸车的,
正是顺道回娘家的本门弟子。
家道艰难不养女,挥泪趁夜送花溪。
若无群芳聚翠谷,男儿长成自无妻。
这首打油诗在南燕郡内流传甚广,也在江湖小有名气,以至于近些年百花阁
收养的女婴中,最远那个已是出生在西南蜀州,险些病死在路上。
不过也是托了这名气的福,聚艳谷的花草,常年不缺买家,除了自留药用的
那些,大都能早早被预订一空,叫谷内谷外诸多女子,不至于缺衣少食。
这种日子,卫香馨自然无福赖床不起。
今年的赏秋大会极其特殊,不在谷内修行习武,勉强可以算是外门弟子的那
些年轻姑娘,一律不准参加此次秋宴,与周边郡县来的寻常男子,在谷外另起炉
灶,交予林梦昙等几个内门弟子去打理。
所有与往年不同的地方,都得她这个代阁主指点下令,免得大家一时疏懒,
按照惯性安排。
幸好,石碧丝比卫香馨起得还早些。
年轻人恢复得快,她早早起来擦洗一番,为卫香馨备好热水,匆匆踩着黎明
前最黑的影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请的厨子、歌妓、乐师……都在年长留守弟子的指引下各自开始忙碌。
一年中聚艳谷最热闹的场面,缓缓拉开帷幕。
今年的宾客格外多,依照过往座次安排,讨乞巧节的彩头,每一场都安排七
客七陪,竟会容纳不下。
卫香馨只得额外多腾了一处练武场,并将每场男宾定做十人。夫妻同来的,
回娘家归省的,和只是带着薄礼来蹭顿吃喝热闹一下的,统统安排去最大的练武
场。
闲坐赏花,时光不过是一线清溪,忙碌不休,便成了白驹过隙。
卫香馨喝下弟子奉上的花茶,抬手擦去额上微汗,举头一望,骄阳当空,已
把暖融融的金芒,铺洒在人来人往的院落之中。
石碧丝匆匆赶来,轻声道:“师叔,所有布置均检查完毕,连同后备,皆无
差错。”
“好。如此一来,便是到了万不得已的一刻……”卫香馨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是道,“叶少侠呢?还在休息?”
石碧丝面上微红,大抵是想起了昨晚的疯狂,不自在地动了动腿,才道:
“早早就起来了,我领着去看了一下座席。他没歇着,好像是还有什么安排,这
会儿在哪儿,还不清楚。”
不想此时一个迎宾弟子匆忙飞奔而来,低声道:“代阁主,石师姐,谷口外
面来了一群……一群人,要找叶少侠理论。”
“一群人?”觉得这弟子多半隐瞒了什么,卫香馨皱眉道,“什么样的人,
将话说清楚些。”
那弟子低头拱手,道:“一群披麻戴孝的人。看着脚步虚浮,不像是学过武
功的,也不知道来做什么。”
卫香馨暗暗一惊,可此时赏秋大会即将开始,她无论如何也走不开,只得道
:“碧丝,将你手上事情放放,去门口帮叶少侠挡掉这群人。最好莫要让他们见
面。”
石碧丝蹙眉凑近,低声道:“这群人没有武功,要强行打发走么?”
卫香馨也压低声音,道:“如意楼对习过武的,和从未习武的,用的是两套
规矩。保不齐,这是对头专门找来,想盯着这个弱点下手。”
她望向谷口,目光微显惆怅:“这江湖已不太平,两边都起风,花儿……只
能随一边倒。”
石碧丝心中了然,颔首道:“弟子这就去。”
保险起见,她在目力所及范围内挑选了几个平日练功勤奋的师妹,一起往谷
口赶去。
至于暗器、毒物之类,今日她身上本就藏了许多,不必再额外准备。
此前她从师叔那里特地讨教过如意楼的一些传言,一路叮嘱师妹们,若真动
起手来,切莫闹出人命,如无必要,也别伤到那些人。
最好一个个都用迷药放倒,叫运菜肉米面的车全部拉去镇上,安置起来。
但才远远看见谷口,石碧丝就知道,此事怕是难以那么轻易收拾。
袁吉与十几个飞鹰卫,就在那群人的对面站着,看似持刀护门不让他们进来,
实则如何,却很难说。
朝廷武卫在此,石碧丝就算有决心动手,怕是还没成功,就已被制住。
龙啸远远见她过来,轻巧一纵,枯叶般轻轻落在她面前,低声道:“石姑娘,
叶兄还没来么?”
石碧丝稳住神情,道:“我已派人去找。龙公子,敢问这都是些什么人?赏
秋大会是敝派一年两次的例行喜事,他们披麻戴孝堵着谷口,着实叫我们难堪。
他们不走,我们可要去清理通道了。”
这话她刻意提高了嗓门,叫袁吉那边也听得清清楚楚,要是飞鹰卫无动于衷,
她便冒险跟师妹们去搏上一搏。
可惜,她话音未落,飞鹰卫们就齐齐握住刀柄,森然目视。袁吉捏着一柄折
扇,在掌心轻轻一敲,微笑道:“此事还不知到底是不是江湖恩怨,石姑娘,还
是先别急着赶人的好。”
不少迟来的宾客都停在谷口,注目围观。
走江湖的人能有多少不爱看热闹,更别说,其中八成还有天道之人,在等着
看叶飘零的笑话。
石碧丝心念急转,低声叫师妹们去把宾客领走入内,自己大步迈向那群哭哭
啼啼的男女,高声道:“诸位,今日百花阁设宴赏秋,为门下弟子谋好姻缘。敝
派对诸位并无任何开罪之处,能否先让开谷口,随我们进去再谈?”
领头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抬手将头上绑着的白布条向后一甩,怒道:
“我又不来是找你们这些女人的!叶飘零是不是在这儿!你叫他出来,还我儿子
一条命,我立刻就走,绝无二话!”
“你儿子是什么东西?”旁边传来一声满含怒意的喝问。
石碧丝转眼看去,瞧着面生,忙抢着道:“阁下是来赴宴的宾客么?还请这
边走。”
这时,后面忽然跑来脸色苍白的林梦昙,将她一拉,向后拽开数步,心有余
悸道:“师姐,那是彭异!之前就是他要带我走,吓死我了。”
彭异从背后解下那把乌沉沉的刀,冷冷道:“在下彭异,天道掌旗。你们要
找叶飘零讨什么公道我不管,我只问,你儿子是谁,是什么人叫你来的?”
那老者满面愕然,似是听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愣怔片刻,才怒道:
“我儿子是惊魂剑陈锥!他行走江湖从未做过不仁不义的事,却被叶飘零那个恶
徒一剑刺死!我……我……我今日到此当着大家讨公道,不就是你们天道提醒的
么!”
彭异似是怒极,扭头扫视停步在入谷通路上的那些宾客,厉声喝道:“哪个
王八崽子去做的这事,给老子滚出来!”
无人应声。
他一掀夹褂,从腰侧摸出一个木牌,不知在哪里扭了一下,亮出一片奇形花
纹。他将那木牌高高举起,再次怒喝:“掌旗有令,此地天道门人,出来说话!”
袁吉在旁轻敲折扇,冷笑道:“也不知是演得像,还是你们天道人太多,谁
跟谁都不熟。”
彭异原本透红的方脸隐隐有些发青。他抬目远望,高声道:“我没派人去做
这种事。我今天来这儿拜访,就是想说清楚,此间纠缠,一直有人在暗中挑拨。”
他看的并不是石碧丝。
石碧丝心中一惊,扭头看去,果然,那大步走来的持剑身影,正是面无表情
的叶飘零。
叶飘零径直走过石碧丝身旁,略略斜身,让背后空门被山岩挡住,冷冷道:
“不挑拨,你我便能坐下,喝上一杯不成?”
彭异目光闪动,缓缓道:“要是你们如意楼能不总是那么碍事,我还挺想跟
你喝上一杯,切磋几招。”
“我不懂切磋。”叶飘零抬起剑尖,“我只擅长碍你们的事。”
嗖,一颗鸡蛋远远飞了过来,伴着一句人群中的叫骂。
叶飘零左臂一晃,灰影一闪,那颗鸡蛋笔直折返,啪的一声,碎裂在叫骂那
个妇人的脸上,白黄交错,顿时流了满面。
他略略一瞥,道:“如意楼的规矩,只限不杀伤无辜。向我出手,便不是无
辜。你们可考虑好了?”
原本旁边几个举起东西要丢的人瑟缩一下,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那老者双目含泪,怒道:“你杀了那么多人,就没有半分愧疚么!”
叶飘零道:“没有。”
“我儿子行侠仗义,不曾有过任何恶行!你杀他,竟然……竟然……”
叶飘零道:“他要杀我,我便杀他。”
“他杀你……定是因为你杀人太多,穷凶极恶!”
“不错。”叶飘零淡淡道,“他要杀的人都是穷凶极恶,那他自然不曾有过
任何恶行。是这个道理。”
“啊啊啊——!还我儿子命来!”那老者拔出一柄菜刀,迈开步子冲来。
彭异眯起双目,刀锋微抬。
但叶飘零丝毫未动,仍在原地,稳如泰山。
老者跑至半途,骆雨湖已斜刺杀出,手起掌落,将他菜刀打掉,旋即提膝一
顶,卡住脖子丢向一旁。
石碧丝立刻叫人把疼得缩成一团的老者拖去一边。
可这一出手,后面那群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纷纷鼓噪起来,哭闹喊叫,撕心
裂肺。还有两个年轻妇人满脸泪痕跑到飞鹰卫们面前跪下,连声哀求,请官爷主
持公道。
几个飞鹰卫看向袁吉,面色凝重。
飞鹰卫长于联手捉捕,结阵配合,在场这些随便哪个去跟叶飘零单打独斗,
都毫无胜算可言。
而在江湖地界撕破脸面摆出缉拿凶犯的架势,光凭几句话,可远远不够。
所以他们在等袁吉下令。
得令出手,那纵然是惹出什么祸端,责任也有人背。
袁吉微笑不语,仍在人群边缘悠闲观望。
石碧丝盯着彭异手中的刀,定了定神,鼓起勇气大步走去,面露微笑,道:
“彭大哥,你上次专门投帖来访,都已到此,就别在谷口耽搁了吧?代阁主在里
面,已经久候了。来,这边请。”
她说着走入到彭异与叶飘零之间,微提裙摆,侧身一让,抬手示意。
彭异眼角抽动,瞬息之间后退七步。
方才石碧丝那一站,相当于以身躯挡住了他盯着叶飘零长剑的视线,那一侧
一让,更是将叶飘零出剑的路线几乎腾空。
即便叶飘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他也不愿给叶飘零这个机会。
石碧丝松了口气,忍着后背冷汗浸透的凉意,高声道:“竹儿,来带彭大哥
入谷。”
跟来的师妹自然都是够机灵的,过去满脸陪笑往旁一指,道:“请这边。”
彭异见不必从叶飘零身边经过,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转身迈步。
但走过那群孝服男女之时,他忽然扭头,一刀劈出,喝道:“鬼鬼祟祟,受
死!”
人群一阵惊呼,其中当即如离弦之箭窜出一个瘦小汉子。
那人个头极矮,还用丧帽挡了半张脸,躲在其中像是个小小少年,绝不起眼。
这一刀惊得那群身无武功之人当即止啼,惊恐四散。
可被惊开的人,并无一个受伤。
而那远远燕子一样飞掠远去的汉子,快落地时,人在半空陡然飚出一片猩红,
咕咚一下摔进花田。
看那脖子喷血时的角度,绝无生还之理。
彭异抬脚,刀锋在靴底一抹,沉声道:“再有宵小之辈试图嫁祸挑唆,休怪
我刀下不认人。不尊我旗号令,便非我同道。”
说罢,他将刀负回背后,对面如土色的竹儿一抱拳,道:“对不住,吓着你
了。还请接着带路吧。”
已有人命丧当场,先前还兴致勃勃围观看热闹的,转眼又走了小半。
过去向飞鹰卫哭求的妇孺,也跟着多了七、八个,跪成一片连连叩头,看的
人眉心大皱。
一个飞鹰卫终于忍不住道:“爵爷,应当如何处置?”
“武林互杀,不告不问,这乃是祖上为了天下太平,特地立的规矩。”袁吉
将折扇插到腰间,微笑道,“飞鹰卫,是听告的官衙么?”
那飞鹰卫立刻肃容道:“属下知错。”
袁吉眸子微动,笑道:“好,懂得很快。兄长果然教导得好,我这做弟弟的
……自愧不如。一帮人哭哭啼啼的,晦气。咱们还是早点进去吃席,听听百花阁
姑娘们的琴艺。”
“可……”飞鹰卫中似乎有人颇有怒意,但只说了一个字,就被旁边同僚拽
袖阻止,不再作声。
袁吉斜斜瞥了叶飘零一眼,压住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恼火,快步走向谷中。
那些人没想到挂着官家腰牌的武卫转眼间竟纷纷走掉,一时哭声大作,以头
抢地,悲愤欲绝。
龙啸缓缓走近,蹲下道:“我不是官爷,但江湖上的事,不需要你们去衙门
告,我也会管。”
本已站在叶飘零身边和骆雨湖并肩的石碧丝顿时心里一紧。
叶飘零仍不以为意的模样,提剑看向龙啸,静静等着。
那些人顿时如同抓住救星,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控诉起来,声泪俱下。
龙啸认真听罢,缓缓站起,眉心紧锁。
披麻戴孝来的人不少,但实际是几大家子呼朋唤友凑出来的,要讨个说法的
死者,只有四人。
龙啸缓缓道:“惊魂剑陈锥,主动向叶飘零挑战,那种决斗,生死无悔。若
这也要寻仇,你们当初就不该让他离家习武,闯荡江湖。”
他目光半垂,似有几分失望,语调转冷,道:“至于剩下三位,要是被我们
隐龙山庄抓到,倒是不会死,只会废掉武功,送回去叫你们养着,当个下半生离
不开床的废物。”
他叹了口气,拂袖道:“回去吧。莫要再在这里自取其辱。除了陈锥,其余
人的所作所为要是被公诸于众,他们便连最后的脸面也没了。”
龙啸说罢,转身走向谷内,看着,也不打算再管。
“胡说八道!”
这时,一个跪在最前的妇人抬身尖声大叫,手在腰带中一摸,拿出一个小小
的铜黄薄片,对着龙啸便是一按。
数道细若毫发的乌光,近乎无声,激射而出。
这些人并无武功,又都是为了叶飘零而来,龙啸自然全无防备。
他凭着高手本能直觉在千钧一发之际拧身侧纵,但仍叫那数根细针狠狠钉入
肩后。
“你跟叶飘零是一伙的!你们都是一伙的!我要你们都死——!”那妇人将
手里不知何等精妙的暗器甩臂一丢,摸出胸中一把短刀,向着龙啸扑了过去。
照说只是几根细针,即便淬毒,以龙啸的功力,暂时压制,解决掉扑来的妇
人易如反掌。
可他竟在瞬息之间,仿佛连腰身都已麻痹。而且,他还极为惊愕地看着被丢
开的那个小小铜片,喃喃道:“逆……鳞?”
幸好,他虽呆了一下,那妇人手无缚鸡之力,又情绪激动至极,等她短刀挥
至,他早已回过神来,一掌打在她肩头,将她打回人群之中。
见龙啸也被袭击,周围再没什么需要顾忌的人,石碧丝大感心宽,抬手挥下,
即刻命令师妹们将那些人全部捉住,送去花库暂时看押,等候发落,并讨出解毒
丸递给龙啸,请他吃下暂时镇压毒性,待查明是什么毒物,再做处理。
龙啸拱手称谢之后,神情怪异道,“后续处理,大可不必。这上头没用剧毒。
否则……我这会儿已经没命了。”
“龙公子认得方才的暗器?”
龙啸请人去将那个小小铜片捡来,拿在手上细细端详,轻叹道:“认得。全
天下仅有一人能做出这东西,巧得很,那正是我们隐龙山庄逃出去的叛徒。这枚
是只能发射一次的劣品,想来……她本人并没到此。”
他望向彭异之前离去的方向,缓缓道:“我们一直怀疑她叛庄之后躲进了什
么地方。原来……真去投了天道。”
“天道有很多人。”叶飘零道,“你说的人,彭异未必认识。”
龙啸捂着肩头伤处,笑道:“叶兄的意思,是天道还有些好人么?”
“我只知道,人不是天,没资格替天行道。”
“可有句话,叫人定胜天。”
叶飘零握紧手中的剑,淡淡道:“那就先胜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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